蓉城。

回到家中，程許如釋重負，沾上沙發便又睡著了。

直到開門聲響起。

程許迷迷糊糊地坐起來。

蕭瀟進門。

“哥。”

“嗯。”

蕭瀟是下午的飛機，比他晚了幾個小時到。程許揉了揉眼睛，伸了個懶腰，“餓了嗎，想吃什麽？”

蕭瀟情緒有點萎靡。

程許：“怎麽了？”

蕭瀟低著頭，進了主臥，一頭撲到床上，打了個滾。

“我好累。”

“那先睡覺吧。”

蕭瀟嘆氣，“哥，他們給我打電話了。”

程許：“……”

蕭瀟道：“過兩天他們就上來了，怎麽辦？”

程許一點也不意外，他的消息被爆在網上，許秋華和蕭建成早晚會知道的，不知道才奇怪。

“那就來吧。”程許道，“我去給你煮碗面，吃點東西再睡。”

程許轉身進廚房，洗鍋，燒水。

蕭瀟站在廚房門口，看著程許的背影，她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五年前，又看到了那個無助又無奈的少年。

“到底是誰要這樣害你？”

“我哪裏知道。”

“真過分。”蕭瀟咬牙切齒，“讓我知道他是誰，我一定要扒了他的皮。”

“無所謂，反正我都習慣了。”程許下面條，“吃多少？二兩夠嗎？”

“一兩就夠了。”蕭瀟繼續說道，“你跟Devil可能嗎？如果你們在一起的話——”

“他不喜歡男人。別亂想了。”

“可是他對你——”

“他把我當朋友而已。”程許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，“你6號就開學了，還沒買筆記本呢，想要什麽款式的，哥給你買。”

蕭瀟心中發酸，他知道程許在強撐著自己的情緒，五年過去，到底還是有些地方不一樣了。

“隨便。”

蕭瀟走到客廳，無聊地開始玩手機。

茶幾上，程許的手機已經震動很久，蕭瀟幹脆給他關了機。

面很快煮好，程許給她端出來，“吃吧。”

蕭瀟道：“我知道是誰了。”

程許：“嗯？”

蕭瀟翻著微博，看到天風被封殺的消息。

“果然是他。”蕭瀟憤怒道，“他見不得Devil半分好，就使些見不得人的手段！真不要臉！”

程許嘆氣。

蕭瀟道：“Devil人真的很好，對嗎？”

程許點了點頭。

蕭瀟：“你沒喜歡錯人，他為了你發了幾條微博，現在都沒人敢在他微博下面說你什麽了。”

程許這兩天沒看微博，並不知道謝聞棣做了什麽，他自知管不住網友的嘴，就幹脆不去看糟心的言論讓自己難受。

他隱隱約約能猜到謝聞棣說了些什麽。

蕭瀟：“就算你和他不能在一起，但是能作為朋友也是好的，對吧？”

程許笑了笑，說道：“好了，我知道他很好。你快吃面吧，再不吃就坨了。”

比賽過後，程許沒再和謝聞棣組排游戲過。

謝聞棣叫過他兩次，都被他以各種理由推辭了。孫皖要回渝城的那天，叫了程許一起吃飯，程許也沒有去。

孫皖上高鐵前，把一臉暴躁的謝聞棣拉到一邊，沈聲問道：“老謝，你老實說，你是不是很生氣？”

謝聞棣心裏亂得一團糟。

程許明顯是在躲著他，這種感覺讓他很不爽。

孫皖道：“你去找他嘛，有什麽誤會說清楚就好了，自己在這兒生什麽悶氣？”

謝聞棣：“我的事你少管。”

孫皖道：“你喜歡小許麽？”

謝聞棣一楞。

他沒想到孫皖問得這麽直白。

孫皖定定地看著他，等他回答。

謝聞棣沈默半天，“不知道。”

孫皖嘆氣，“算了，這種事情你要自己考慮清楚，等你想明白了再去找他吧。不然白白耽誤你和他。我走了，幫我照顧好小唐。”

“你還沒跟她說？”謝聞棣皺眉道，“你不是號稱情聖的嗎，在我這兒賴了這麽久，一點成效都沒有。”

“情聖只是對不在乎的人而言，真到了喜歡的人面前，我他媽頂多就是個沒發芽的情種。”孫皖臉不紅心不跳，“我得找個浪漫的時機跟小唐表白，不能太唐突，萬一嚇著人家。行了，你別擔心我了，先把你的心情理順了。”

謝聞棣滿臉不服。

孫皖丟下他，走到唐糖面前，兩人簡單擁抱一下。

唐糖：“你倆有悄悄話了哈？”

孫皖：“什麽時候來渝城？”

唐糖：“熱死了，不去。”

孫皖：“好吧，蓉城的房價尚在我的接受範圍之內，你等著我。”

唐糖：“……滾。”

送走孫皖，謝聞棣開車送唐糖去商場，她跟朋友約了下午茶。

唐糖揮了揮手機：“文爾姐在向我打聽你的情況，我要怎麽說？”

謝聞棣：“別理她。”

唐糖：“哦。她好像很關心你和小許的情況，真的不解釋一下嗎？”

謝聞棣：“到了。”

唐糖下車，撇了撇嘴：“聞棣，你是有點喜歡小許的吧。”

唐糖跟謝聞棣從小一起長大，不說特別了解自己的竹馬，但唐糖能明顯感覺出謝聞棣對待程許的不同態度，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就變得古怪起來，甚至有點暧昧。

如果謝聞棣是個GAY，唐糖是十分讚成謝聞棣和程許在一起的，這兩人站在一起就特別登對，而且脾氣也互補，簡直完美。

可謝聞棣是個直男。

這一點，唐糖很確定。

呃……至少在程許出現之前很確定。

怕就怕謝聞棣是一時好奇，起了別樣的心思，跟程許在一起後反而傷害彼此。

謝聞棣莫名其妙：“為什麽你們都覺得我喜歡他？”

唐糖道：“因為看起來就是這樣。”

謝聞棣：“我不知道，別問了。”

紀元站在商場門口，正準備打滴滴，謝聞棣的車卻停在她面前，紀元驚訝道：“聞棣，你怎麽在這兒？”

謝聞棣道：“上車。”

紀元收起手機，上了副駕駛。

“去哪兒？”

“數碼城。”

“去那兒做什麽？”

“哦，小許讓我幫忙選筆記本。”紀元一邊說著，一邊給程許發消息，她看了看謝聞棣，決定不告訴程許這件事。

謝聞棣聽到程許的名字時心中一動，臉崩得很緊。

紀元：“聞棣——”

謝聞棣：“我知道你想說什麽，別說。”

紀元：“……”

謝聞棣：“同樣的問題我今天不想聽到第三次。”

紀元笑了笑：“哦，那你待會兒把我在廣場上放下就好了，小許也在那兒，我怕你尷尬。”

謝聞棣：“……”

謝聞棣沒說話。

到了數碼城，直接把車開進了地下車庫。

“他在哪兒？”謝聞棣跟在紀元身後。

紀元忍不住笑：“他們問你的問題，有答案了吧？”

謝聞棣按下電梯：“幾樓。”

“二樓。”

“嗯。”

謝聞棣看著電子屏上數字的跳躍，像個沈默的狼狗。紀元站在他身邊，笑得很甜。

程許在二樓的筆記本專賣區轉了一圈，五花八門的牌子和款式讓他眼花繚亂，不得已找來紀元當參謀。

他沒想到紀元是和謝聞棣一起的。

他和謝聞棣分別不過三四天，卻好像過了半年，再見面時，彼此都有點微妙的距離感，謝聞棣動了動嘴，想說的話咽了回去。

“想買什麽樣的？”謝聞棣走到他身邊。

紀元眨了眨眼：“對哦，說起行家，還是聞棣比較在行，無意之中帶來了一個高手呢。”

程許幹癟道：“就，性能稍微好點的吧。”

半小時後。

程許付了款。

明天筆記本送貨到家。

紀元半途接到一個朋友的電話，看樣子很急，打了聲招呼就噔噔噔跑了，留下程許和謝聞棣兩人面面相覷。

程許上了謝聞棣的車，謝聞棣道：“過得好嗎？”

“挺好的。”

“哦。”

程許：“……”

謝聞棣看他一眼。

“我……”謝聞棣欲言又止，想了想，佯怒說道，“你為什麽躲著我？”

程許：“……”

車開出車庫，程許看著車流如織，有些發呆。

謝聞棣沒等到他的回答，也不再追問，程許的手機響起時，兩人已經沈默了快十分鐘，氣氛正是十分尷尬的時候。

程許看著來電人的名字，眉頭皺得很緊。

謝聞棣無意看去一眼，來電人是許秋華。

“餵，媽。”程許聲音有些沙啞，壓抑著什麽情緒。

許秋華和蕭建成走出高鐵站，茫然四顧。

“小許吶，我和你叔現在在東站，你在哪裏呀？”

程許：“……”

謝聞棣看出來了，程許和他父母的關系並不十分融洽。

程許萬分無奈。

許秋華和蕭建成來得挺快，還先暫後奏，他要是不理會他們，估計蕭建成就要把他批成不孝子，上報紙丟臉一通。

“你們在那兒等我，我很快過來。”程許掛了電話，“Devil，在前面把我放下吧，我得去一趟東站。”

“我送你過去。”

“不、不用了。”

“我送你。”謝聞棣道，“是叔叔阿姨來了麽？”

程許堅定地搖了搖頭，執意要謝聞棣把他放下。謝聞棣拗不過他，只得在前面路口把他放下去，程許道：“謝謝你Devil，改天請你吃飯。”

謝聞棣看著程許跑遠，眉頭深皺。

謝聞棲剛結束電話會議，謝聞棣就推門而入。

謝聞棲：“喲，稀客。”

謝聞棣：“哥，幫我個忙。”

謝聞棲喝了口茶：“看起來心情很差的樣子，失戀了？要我幫你查你的情敵，還是搞定你的緋聞小男友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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